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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隸和龍女(4)


    第二天一早,姑娘就起來給他預備早飯,又從籃內取出一匹紙馬和一個紙包來。她把紙包交給他又用嘴對紙馬一吹,那紙馬立刻變成一隻非常神駿的馬。姑娘說:“你騎上這匹馬,走到土司官寨時,他們一定還沒起來。你在那裡把紙包打開,向空中撒去,你就會得到兩百匹勝過土司的馬了。”
    讓格半信半疑,又怕錯過了土司賽馬的時間,提心吊膽地騎上那匹神馬,往土司官寨跑。這馬果然和常馬不同,行走時如像騰在空中一樣,不到一會,就到了土司官寨門前了。
    讓格到時,那裡的人果然還沒起來,他稍稍放心。立刻打開紙包,看見裡面包著很多像螞蟻那樣小的馬。他照姑娘的話把它們向空中撒去,這些小紙馬落到地上,霎時,都變成了神駿的馬了。他的周圍有成百匹馬跑著。有白馬、黑馬、灰馬、花馬、棗騮馬等各種毛色,都來往馳騁,踢打嗥鳴,顯得非常雄偉神駿。並且立刻跑到四周草山上去,自己放牧。他心裡喜歡,就在一旁坐著,專等土司出來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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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土司出來了,看見這些他從沒見過的各種毛色的神駿的馬在山·上跑著,每匹都比他的馬高大、壯健。他吃了一驚,知道自己的馬沒法跑贏,就宣佈不比賽了。
    可是他心裡非常氣憤。他想:“我連一個奴隸也不能制勝,還能被人稱為土司嗎?我非想一個更好的方法不可。”但他想了又想,實在沒法。他偶然舉目一看,看見官寨外有一片樹林,有幾百隻白毛、紅嘴、紅腳的馬雞,歇在上面,遠遠望去好像樹上開了白花,異常好看。他想:“馬可以跑路,是容易借來的;但馬雞和樹林總不易借到,馬雞是野生的,樹林不會一夜生起。恐怕只有這個可以難住她。”於是,他對讓格說:“你女人借到馬了,但我仍不相信是從山神那裡借來的。我官寨陽山這面是空的,明天黃昏前,你叫你妻子再去向山神借一個樹林,還要有很多的馬雞歇在林子裡。若辦到了,我賞你一百兩銀子,也相信你們的東西是向山神借的。若辦不到,我仍然要留下你的女人,並且要把你關在牢裡,懲罰你們對我的欺騙。” 內容來自dedecms
    讓格聽了心中憂愁,只好帶著馬往家裡走。走到路上,照姑娘的話,用紙包把所有的馬招回,一路歎著氣走回家。
    回家後,他妻子看見他仍舊那樣憂愁,關心地問他說:“難道土司還要你做什麼嗎?”
    他把土司的話說了,並且歎氣說:“這一下我們恐怕不能見面了,馬可以借,樹林和馬雞怎麼借得來呢?你不知道,我是多麼愛你,這下我真擔心我們不能長久聚會了。”
    姑娘又安慰他說:“讓格,這有什麼要緊呢?明天黃昏前,我們給他樹林和馬雞就是了。”
    第二天早上,姑娘在籃中取出了一包樹籽,一包各種飛禽的羽毛給他說:“你騎馬到土司那裡去,乘早上他們還沒起來時,你圍著那陽山撤下這些樹籽,越寬越好,撒完後,你再向撒種的地方,撒出這些羽毛。黃昏時你喊土司出來看,那時,他要的一切就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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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格非常相信他妻子有能力,他慢慢也有信心戰勝土司。他立刻騎馬動身。走到官寨時,那裡的人都段起來,他就照樣做了。
    到黃昏時,他請土司出來看:在那從來是一片空地的陽山上,不知何時,長滿了一片望不盡的黑森森的樹林。林子裡不僅有他要的馬雞,還有錦雞、吐綬雞、鷓鴣、畫眉、鸚鵡、孔雀等各種美麗的珍禽,都爭著在快要落山的太陽光裡高聲交鳴著,熱鬧得很。
    土司看了,非常吃驚,心想:“這姑娘不獨容貌美麗,還有這樣的能力,這真不是一個平常的姑娘。叫她去配一個奴隸,真是太可惜了。我非要把她弄到手不可。”心裡這樣想,嘴裡卻無話可說,只好拿出一百兩銀子給讓格。
    到了第二天,他想定主意後,又把讓格叫來說:“我知道你和你女人都能幹,現在只要你們再做一件事,我就更相信你們能幹了。我這裡有一個水池,池中要裝四千桶水,明天你替我擔水,不能用桶,並且只能擔一次。若裝滿了就沒事,若裝不滿,我仍然要留下你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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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司這樣不斷地給讓格難題做,讓格心裡氣憤極了。因為他曾在那池邊背過水,知道不是一下子裝得滿的。但他仍舊極力忍耐著,想回家去和他妻子商量。
    回家後,他就把土司的話向姑娘說了。並且說:“他給我們出了兩次難題,還不死心。這樣下去,要怎樣才得完呢?而且他是官家,我不過是一個奴隸,奴隸拿什麼和官家斗呢?我看,我們遲早不會在一處了。”
    姑娘安慰他說:“讓格,你平靜些吧!他的兩件難事,我們都給辦了,剩下的也不會更難了。明天我們去為他挑水好了,我也去,你何必著急呢?”
    讓格心裡仍然很氣憤,一夜沒合眼。他雖然相信妻子可以幫助他,但不知以后土司還要給他們出什麼難題做。
    第二天姑娘一早起來,把五穀斗上供養的瓶帶在身上,和讓格一路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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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土司那裡,姑娘叫讓格去叫土司,請他來看他們擔水。土司出來,看見姑娘來了,非常高興。心想:“這女人,今晚總會留在我身邊了。”
    姑娘從懷中取出瓶來,到河邊去取了一瓶水,交與讓格,叫他當著土司的面往池中倒。當他倒時,瓶裡一股不大不小的水往池裡流去。水不斷地流著,越流越猛,像一個無底的噴泉決了口一樣。轉瞬間不單把大池裝滿,還洶湧奔騰著溢出池外,立刻把周圍都變成了汪洋。並且還不斷上漲,向土司和他的隨從們站著的地方湧去。土司和隨從驚恐著急忙往官寨上跑。但是水很快就漲到官寨前面,官寨周圍也變成了一片洪水滔滔的海洋。土司、隨從和官寨,一眨眼就被這兇猛的洪水捲走了。
    姑娘和讓格站著的地方,水湧到腳前就退去了。當他們看見土司和他的隨從在洶湧的波濤中苦苦掙扎,被那兇猛的洪水沖得不見了時,讓格為了心中的鬱悶和仇恨,不知不覺大聲喊著說:“衝呀,衝呀,把這些害人精都沖走吧!沖走了,我們就好了!”他喊著高興跳了起來,因為他知道從此以后土司再不能給他出難題,也再不能奪他最愛的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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