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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隸和龍女(3)


    讓格聽了母親的活以後,心裡也疑慮不安,決心第二天親自去看看。
    這天,他也一樣藏在門後等著。到了做晌午飯的時候,他果然看見那瓶中的花顫抖了一下,落下地來.變成了一個美貌的姑娘。又在瓶中取出竹籃,替他們在桌上擺出各種美味的食物。他這時才知道在這幾個月中,他和母親過活得很好,都是這姑娘給他們送來的。他又驚異,又感激。他記起了那夢中老人說的話,說他只要得到了海王的第三個花瓶和花,他將得到比金銀珍寶還值錢的東西。他想那一定是指這姑娘了。他看見她是那樣美麗,那樣細心為他們收拾屋子,陳設菜飯,真是說不出的感激,覺得這不認識的姑娘對他的情誼,真比什麼金銀珠寶的價值還高。這時他心裡跳得很厲害,又怕她跳進瓶內再不出來,一時情急,便從門後跑出,從後面緊緊地把她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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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非常吃驚,回過頭來求他把她放了,又對他說:“我們兩人有姻緣。不過,現在會得太早,以後會受折磨的。但不要緊,只要你膽大,我們一切都能對付過去的。但是你千萬不要對外人說,免得多生一些麻煩。以後你只要好好種地,我們的生活自然會過得很好的。”
    姑娘又要他請媽媽回來,姑娘親自對她說:“我是海王的三女兒,因為你的兒子幫助過我們,爸爸才叫我來給你家做媳婦。媽媽年老了,以後再不要下地,一切讓我來侍奉吧!”說著就從籃裡取了許多衣服、用具出來,這夜他們就成了婚。
    三天以後,姑娘又在籃中叫出木工、泥工,替他們修理房屋。一天不到,就把他們住的矮小簡陋的房屋,修理得非常舒適寬敞。從此,他們一家人生活比從前熱鬧、幸福,不像過去單是他們母子倆那樣冷靜寂寞了。 copyright dedecms
    過了三年,讓格的母親死了,照習慣要給母親唸經。有的人看見他家裡一天天好過,想借這機會來接近他,故意跑來問他說:“讓格,你給母親唸經,要我們來幫忙嗎?”
    讓格去問姑娘,姑娘看這些人乎素沒有往來,怕生麻煩,就說:“你謝謝他們的好意吧!告訴他們,我們什麼都有,不需要他們幫忙。”
    他把這些話告訴那些人,那些人都覺得奇怪,不知道他家裡怎麼變得這樣好,什麼東西都齊備。
    唸經這天,鄰居們都來替他立“嘛哩旗”,看見他家裡有四十個大喇嘛唸經,經堂裡金佛、銀佛、畫佛、酥燈,陳設得異常華麗。又看見了那個姑娘,都不覺交頭接耳,暗暗驚歎姑娘的美麗。
    他家的景況,一下子由鄰居們傳出去了。首先傳到小頭人耳裡,小頭人又傳到大頭人耳裡,大頭人就傳到土司耳裡去了。土司聽了,生氣說:“這像個奴隸說的話嗎?真是無法無天了。我土司家百寶俱全,要吃有吃,要穿有穿,種地時牛角上的‘的那官卑布’,還要向窮人借,誰敢說‘什麼都有,不需要人幫忙’?況且,他是我家的奴隸,他要由我管,我的事他做得完嗎?怎能說‘不需要人幫忙’?”立刻傳令給大頭人,把讓格叫到官寨來。 織夢內容管理系統
    土司見了讓格,問說:“有人說你家裡什麼都有,日子過得很好,不像一個奴隸家。你還說過你什麼都有,什麼都不需要人幫忙。你們這些東西是哪裡來的?”
    讓格是老實人,不敢多說,只回答說:“土司,我的日子的確過得不壞。起先因為我打獵打得好,後來我娶了一個妻子,她娘家很好,什麼都是她帶來的。因此現在我們什麼都不缺少了。”
    土司感到奇怪,就吩咐說:“你回去,明天你和你女人一路到我這裡來吧!”
    第二天他只好和他妻子一路去了。土司問他妻子說:“聽說你家日子過得很好,什麼都不缺少,完全不像—?個奴隸的家了,你們這些東西是哪裡釆的?”
    姑娘回答說:“我是山上的人,讓格打獵到山上,我們就會合了,後來就嫁給了他。我們家的東西,都是向山神借的,因我們家世世代代都敬奉山神。”土司看見姑娘非常美麗,談話又對答如流,吃了·一驚,他完全沒想到一個奴隸會娶到一個這樣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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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她說話時,他把她看了又看,越覺得她與眾不同,恨不得立刻把她吞了下去。他頓時就起了壞心,想佔有這女人。他想:“這樣標緻、聰明的女人,正該放在我的官寨裡陪伴我才對,怎麼能讓她同奴隸一道挖土、澆糞,和豬羊睡在一起呢?”
    這天他們回去以後,土司日夜打著主意,想奪取讓格的妻子。他想:若能得到這女人,又能把百姓哄過,那才是最好的辦法。他想來想去想定了主意,就差人把讓格叫了去,對他說:“你女人說,你家有的,都是向山神借的,這怕是騙我的話,我不相信。現在我這裡有兩百匹上等好馬,你回去給你妻子說,她既然能向山神借東西,就喊她也去借兩百匹馬來。神那裡的,一定是好馬。明天上午,當我的面把她借來的馬和我的馬比賽。若借來的馬跑贏了,我就相信你的話。若跑不贏,那你們一定是騙我的。那時,我要把你女人留下,把你關在牢裡,處你的罪。你回去給你妻子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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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格聽了這活,真如晴天霹靂,半天回不了神。心想:“這真是大禍臨頭呵!眼看她要被土司奪去,我要去坐牢了。平時,只看見她會弄吃的、穿的,哪裡看見她借過馬呀廠他騎著馬回家,一邊走,一邊歎氣。走到家,只憂愁地坐著,一句話也說不出。
    姑娘替他弄好飯,看他不吃,就問他為啥這樣憂愁。他把土司的話告訴她,說道:“這明明是他要奪取你,所以才拿這難題給我們做。一個土司捉弄一個奴隸還不容易?眼看他要使我們不能團聚了,這有啥辦法呢?”
    姑娘笑笑說:“我說的折磨果然來了。但不要緊,只要你有膽量,就能夠對付他!要賽馬就賽馬吧!明天你帶馬去好了,何必發愁!”
    他擔心地說:“但是,我們哪裡有馬呢?”
    姑娘說:“你放心,明天保你有馬就是了。”姑娘照料他吃飯,又安慰他。但他一直不放心,擔心沒有馬,或者跑不過土司的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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