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有關蟋蟀、老鼠、貓之間友誼的故事,一個有關各種生命之間愛和關懷的故事,一個發自大自然、滌蕩心弦的音樂之聲的故事。來自康州鄉下的蟋蟀柴斯特有著奇妙無比的鳴叫聲,它被一個地鐵站報刊亭的主人收養,並和塔克老鼠、亨利貓成為好朋友。柴斯特蟋蟀的歌聲吸引了每一個坐地鐵的乘客,很快便成了走紅的地鐵歌唱家,但最令它感到幸福的還是亨利貓和塔克鼠的關懷。秋天來臨,柴斯特最終離開了紐約,回到家鄉,紐約的地鐵少了往日優美的歌聲但卻多了一份親切和柔靜。《時代廣場的蟋蟀》獲得1961年紐伯瑞兒童文學獎銀獎,經歷了半個世紀以來仍然受到人們的喜愛,是值得閱讀的好書。 copyright dedecms
第一章 一隻老鼠正望著瑪利歐
織夢好,好織夢
老鼠的名字叫塔克,它正坐在美國紐約市時代廣場地鐵車站一個廢棄的排水管出口上。這根排水管就是它的家。從這兒往後幾米、靠牆的地方,可以直通進一個洞穴,不過那兒早已經被塔克到處撿來的紙屑和布條給塞滿了。平常,塔克不四下挖寶穴它稱做“搜索”雪或不睡覺的時候,它就愛坐在排水管的出口上,看著外面來來往往的花花世界——嗯,至少是時代廣場地鐵車站上行色匆匆的這部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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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克把正吃著的那最後一點兒餅乾屑吞下了肚,這可是傍晚才找到的一些羅娜唐恩廠的酥餅呢!它舔了舔嘴邊的鬍子,歎著氣說了聲:“真可憐哪” 本文來自織夢
差不多有一年了,每個星期六的晚上,它都這麼望著瑪利歐替他爸爸照顧這個報攤。當然嘍,平常的日子,這孩子總是得早早上床睡覺的,只有週末這一天,白利尼老爸才會讓瑪利歐代替他,在這裡照顧家裡的這份買賣。瑪利歐總是看店看到夜深人靜。白利尼老爸原本希望攤子開得晚一些,能多做一點兒生意,把那些本來會去光顧大書報攤的客人搶過來。但是今晚卻沒有多少顧客上門。 內容來自dedecms
“這個可憐的孩子還不如早點兒回家去算了。”塔克老鼠自言自語地說著。它四下看了看這個車站。 內容來自dedecms
這時候,白天的嘈雜早已平息,就連那些看完晚場戲劇和電影的人群,也都已經銷聲匿跡。只是偶爾還會有一兩個人,從街道上直通地下的樓梯上直奔下來,快步穿過月台。在這樣的時刻,哪一個人不是急著想上床去呢芽在更下一層的地方,地鐵班車跑得更稀落了。總是有好長一段時間,下頭都是靜悄悄的。然後才偶爾會有那麼一班列車駛近時代廣場,隆隆聲打破了寂靜。接下來是供乘客上下車那一小段時間的停頓。最後火車又轟隆隆地起步,消失在隧道那頭。於是,一切又安靜下來,空氣裡瀰漫著一種空虛,彷彿整個車站始終都在等待著那些成群的人潮投向它的懷抱。 織夢好,好織夢
塔克老鼠回頭看著瑪利歐。他正坐在櫃檯後面一把三條腿的高板凳上。前面放著一摞摞他絞盡了腦汁才排得整整齊齊的雜誌和報紙。這個報攤是白利尼老爸自己在好多年前弄起來的。裡面的空間對瑪利歐而言,算是夠大的了,但是輪到爸爸或媽媽看店的時候,他們可就夠受了。攤子的一邊被一個架子佔滿了,上面放了一個小小的舊收音機、面巾紙穴給媽媽過敏打噴嚏時候用的雪、火柴穴給爸爸點煙斗用的雪、錢箱穴裝錢的,儘管裡面的錢並不多雪,還有鬧鐘穴不曉得有什麼用雪。這個錢箱有一個抽屜,卻是成天敞開著。那是因為有一次,抽屜竟然卡住,把白利尼全家所有的錢給鎖在裡頭了。從那以後,爸爸就決定不再把它關上,比較安全一點兒。就算是報攤晚上打烊休息了,錢也就這麼留在裡面,第二天再開門營業。因此老爸做了個大木蓋子,上面還加上了鎖,好把這整個攤子都罩住。 內容來自dedecms
本來瑪利歐一直都在聽收音機,現在他卻把它給關了。他看到鐵道那頭,一班列車的燈光正朝他快速靠近。往來奔馳在報攤這層車站軌道上的,只有一趟固定路線的區間車,就是來回時代廣場到中央車站的短程列車,負責把人們從紐約市西區的地鐵載到東區的幹線上去。這條線上大多數的列車長都認識瑪利歐,他們也都很喜歡他,常會在經過的時候,過來跟他打聲招呼。 copyright dedecms
火車發出刺耳的聲音,在報攤旁邊停了下來,車身還噴著一縷縷的熱氣。只有*個人下車。塔克緊張地注意著他們的神色,看看有沒有想要買份報紙的。 copyright dedecms
“最新的報紙!”他們經過的時候,瑪利歐這麼喊叫著,“好看的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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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停下腳步,根本沒什麼人注意到他。瑪利歐又跌坐回板凳上。這整個晚上,他只賣掉了十五份報紙和四本雜誌。坐在排水管邊上的塔克老鼠穴它一直都在那裡幫忙數著雪,也不禁歎了口氣,一邊猛搔著耳朵。 織夢內容管理系統
瑪利歐的朋友保羅,是班車上的列車長,他走到了報攤旁邊,問:“生意還好嗎芽”
“不大好,”瑪利歐說,“也許下一班車會好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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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夜以後,車上的人會越來越少的。”保羅說。 內容來自dedecms
瑪利歐兩手托住下巴,“我真搞不懂!”他說,“同樣都是星期六晚上,怎麼今天連星期天的報也沒人買。” copyright dedecms
保羅靠在報攤上,說:“你今天晚上留得好晚。” 織夢好,好織夢
“嗯,反正我明天還可以睡。”瑪利歐說,“何況,學校現在已經放假了。媽媽、爸爸他們回家的時候會過來接我。他們去看一些朋友了,只有星期六他們才有機會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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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到這兒,播音器裡傳來了廣播:“二號線去往中央車站的班車馬上就要開了,請旅客趕快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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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啦,瑪利歐!”保羅道了別,邁步往班車走去。忽然,他停下來,把手伸進口袋,掏了一個五角錢的銀幣往櫃檯上一丟。瑪利歐接住了這枚大硬幣。“我要一份星期天的時報。”保羅說著,拿起了報紙。 dedecms.com
“嗨,等等!”瑪利歐在後面叫著他,“這只要兩毛五分就夠了,還要找你錢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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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保羅早已經上了車,車廂門也從兩邊滑過來,關上了。他從窗戶裡朝瑪利歐微笑著,揮了揮手。火車滑出了月台,燈光在黑暗中漸漸淡去。
塔克老鼠也露出微笑,它喜歡保羅。事實上,它喜歡每一個對瑪利歐好的人。只不過現在已經很晚了,是它爬回牆上那個舒適的窩裡睡覺的時候了。就算是一隻活躍在時代廣場地鐵車站裡的老鼠,有時候也得去睡上一會兒。塔克已經為明天做好了充實的計劃。它得再去為它的家多收集一點兒東西,同時也要逮個機會,從賣午餐的餐檯那邊,把那些掉得滿地都是的食物撿點兒回來。沒想到,就在它剛剛轉身要回排水管去的時候,卻聽到了一個奇怪的聲音。
活到這把年紀,紐約市裡各式各樣的聲音塔克幾乎都聽遍了。它聽過地鐵火車隆隆的奔馳聲,當它們轉彎時鐵輪子在軌道上摩擦所發出的尖銳叫聲。此外,它也聽過那些通往街道的鐵柵欄外頭,不時傳來的各種奇怪聲音:比如汽車橡膠輪胎發出的砰砰聲,喇叭摁得震天價響的叭叭聲,還有猛踩煞車時汽車發出的刺耳怪聲。不但如此,它還聽過車站裡擠滿人潮時,那種人聲鼎沸的吵鬧聲,被綁在主人皮帶一端的狗的吠聲。就連鴿子展翅,貓咪的叫喚,包括從這城市上空飛過的飛機聲,它也都領教過了。但是這一生,就算再加上它做過的那許多次橫越這個世界最大城市的旅程,塔克也從來沒聽過這種聲音。 內容來自dedec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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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瑪利歐也聽到了這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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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利歐也聽到了這個聲音。他站起身來,全神貫注地傾聽著。班車隆隆的聲音漸遠,已經聽不到了;只剩下上面街道傳來的、隱約可聞的夜歸人稀落的車聲。整個車站空蕩蕩的,但空氣中卻又隱約充滿了一種無聲的喧鬧。瑪利歐依然留心傾聽著,努力要捕捉住這個神秘的聲音……它又響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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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小提琴的琴弦被弓弦急促劃過所迸發出來的聲音,又像是豎琴突然受到挑動響起的琴音。彷彿在遠離紐約的某個地方,一處翠綠的森林裡,有一片樹葉在午夜裡穿過沉沉的黑夜,翩然落下,掉進灌木叢裡——那聲音就是落葉的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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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利歐覺得自己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去年夏天他去長島的一個朋友家,有一天下午,正當西沉的太陽穿過那些長得老高的野草,在地上投下一道道長長的黃色光線的時候,他就曾經在一片草地旁邊停下來,傾聽著像這樣的一個聲音。只不過那時候,在那邊,這樣的聲音很多,簡直就像個合唱團。而現在卻只有一個。不久,那聲音又微弱地穿過這個地鐵車站,再次傳了過來。 本文來自織夢
瑪利歐從書報攤後面鑽了出來,站在那裡等著。當他又一次聽到這個聲音後,就朝它走了過去。那似乎是從一個角落裡傳來的,就緊靠在通往四十二街的樓梯旁邊。瑪利歐輕手輕腳地向那兒走去。有好一會兒,空氣裡只有那種似有似無的呢喃聲。然而不管發出這個聲音的是什麼東西,當它一聽見了瑪利歐的腳步聲,就不再出聲了。於是瑪利歐靜靜地等著。不一會兒他又聽到了,那聲音就是從那一堆被吹得貼在水泥牆邊的廢報紙和煤灰中間發出來的。 內容來自dedecms
他蹲下身,伸出手去輕柔地掀開那一堆報紙,然後一張一張地檢視著,再放到一邊去。越往下,報紙也顯得越髒。最後,瑪利歐終於碰到了地面。他開始在灰塵和煤灰中間摸索了起來。就在這堆垃圾下面,在一個隙縫裡,他找到了一直在找尋的東西。 dedecms.com
那是只小小的昆蟲,大約有兩三厘米長,全身沾滿了灰塵。它有六條腿,頭上有兩根長長的觸鬚,還有一對看起來像是翅膀的東西折起來弓在背上。瑪利歐小心翼翼地握住了他的新發現,把這只昆蟲提了起來,讓它躺臥在手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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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蟋蟀!”他驚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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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利歐努力地讓那只捧著蟋蟀的手保持穩定,慢慢地走回報攤。這只蟋蟀沒有動,也沒有再發出那小小的樂音。它只是一動也不動地躺著,好像在睡覺,要不就是嚇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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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利歐拉出了一張面巾紙,把蟋蟀放在上面,然後又拿了一張,用來撣掉它身上的塵土。他輕柔地拍彈著蟋蟀堅硬的黑色外殼,還有觸鬚、六條腿和翅膀。於是,蒙在它身上的那些灰塵,一點兒一點兒地脫落了。它真正的顏色還是黑色,只是現在上面多了一層光澤。 瑪利歐一邊打理著這只蟋蟀,一邊四下張望,想從車站的地板上找來一個火柴盒。不一會兒他就找到了一個。他把盒子的一頭弄掉,然後又折起一張面巾紙,把它塞進了盒子裡,再把蟋蟀放進去,這就成了很好的一張床。蟋蟀似乎挺喜歡它這個新家,在裡面轉了幾圈,就舒舒服服地安頓下來了。 瑪利歐就這麼癡癡地看著它好一會兒,竟然開心得忘了在有人穿過車站的時候,吆喝幾聲“買報紙”、“買雜誌”了。 copyright dedecms
他突然想到:這只蟋蟀會不會餓了芽他在外套口袋裡搜尋了一番,總算找到一根晚餐時吃剩的巧克力棒。瑪利歐從一頭弄了一點兒下來,把它放在指尖上,伸向這只蟋蟀。這只昆蟲小心翼翼地把頭朝著巧克力抬起來。它好像先嗅了嗅,然後才咬了一小口。當蟋蟀在他手裡這麼吃著的時候,瑪利歐禁不住高興得全身顫抖。
媽媽和爸爸從車站的最下一層爬了上來。媽媽是個矮胖的女人,而且遠比她願意承認的還要粗壯。她一爬樓梯就氣喘吁吁,滿臉漲得通紅。爸爸個子很高,雖然稍微有點兒駝背,但整個人總是流露出一種和善的神采,好像爸爸的身體裡面老是有那麼個東西在微笑著。瑪利歐只顧著給他的蟋蟀餵食,竟然連他們走到了報攤旁邊都沒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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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啦芽”媽媽說著,把頭伸過了櫃檯,“在搞些什麼芽” 內容來自dedecms
“我捉到了一隻蟋蟀!”瑪利歐大聲宣佈。他用拇指和食指輕輕地捏起了這只昆蟲,拿給他的父母看。 dedecms.com
媽媽把這隻小小的黑色傢伙仔細地審視了一番。“是一隻臭蟲嘛,”最後她宣佈,“把它扔了!” 本文來自織夢
瑪利歐的快樂霎時化為烏有。“不是的,媽媽!”他急切地解釋著,“這是一種很特別的蟲子,蟋蟀會帶給人好運的。” 本文來自織夢
“好運,啊芽”每次只要媽媽不相信什麼事情的時候,聲音就會變得很乾澀。“蟋蟀會帶來好運芽那麼我想,螞蟻的運氣就更好了,蟑螂的運氣更是好得不能再好,對不對芽胡扯,還不快把它給扔了。”
“求求你,媽媽,我想留著它當寵物。”
“我們家裡是不准有蟲子進來的。”媽媽說,“我們的紗窗上到處是洞,蟲子已經夠多了。它再呼朋喚友的,把它們全招了來,我們就滿屋子都是蟋蟀了。” 本文來自織夢
“不,不會的。”瑪利歐低聲說著,“我會把紗窗都補好。”但是他知道跟媽媽爭辯是沒有用的。一旦她下定了決心,那你不如去跟第八街的地鐵爭吵,還可能講得通。“今天晚上生意怎麼樣芽”爸爸問道。他是個溫和的人,遇到尷尬場面時總會想辦法打圓場,改變話題就是他很擅長的一個法子。
“只賣了十五份報紙和四本雜誌。”瑪利歐說,“保羅還買了一份星期天的時報。” copyright dedecms
“沒人買《美國音樂》,或是別的好雜誌芽”爸爸對於自己的書報攤能夠擁有那些他稱之為“高品位”的雜誌,向來是十分引以為豪的。 “沒有。”瑪利歐回答。 織夢好,好織夢
“你要是少花點兒時間跟小蟋蟀玩,就會多賣幾份報紙的。”媽媽說。 內容來自dedecms
“嘿,嘿,別這樣!”爸爸勸慰她,“客人不來買,瑪利歐也沒辦法。” 本文來自織夢
“有了蟋蟀,我們還可以用它來測溫度。”瑪利歐說,“只要算算它一分鐘裡一共叫幾次,用四來除,再加上四十,就好了。它們可聰明得很呢”
“誰需要什麼蟋蟀溫度計芽”媽媽說,“夏天就快到了,這裡是紐約啊,一定熱得很。話又說回來,你怎麼會對蟋蟀這麼瞭解芽你又不是蟋蟀。” 織夢內容管理系統
“是去年夏天吉米萊博夫斯基跟我說的。”瑪利歐說。 copyright dedecms
“那你就把它送給吉米萊博夫斯基這個大專家去吧!”媽媽說,“蟲子會傳播細菌,它不可以進到房子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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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利歐低頭看著手掌心裡的新朋友。有那麼一會兒,他還真是好開心呢!這只蟋蟀似乎也知道事情出了差錯,跳上了架子,鑽進了火柴盒裡。 “他可以把蟋蟀留在報攤裡呀!”爸爸提出了這個建議。 內容來自dedecms
爸爸的話讓瑪利歐的心又活了起來。“是啊,那就不必帶它回家了。我可以在這裡餵它,把它留在這裡,你就永遠不必看見它了。”他跟媽媽這麼說,“你看店的時候,我就把它帶在身邊。”
媽媽遲疑著。“鬼蟋蟀!”她輕蔑地說,“我們要只蟋蟀來做什麼芽” 內容來自dedecms
“那我們又要個報攤來做什麼芽”爸爸說,“既然我們擁有了,就要把它留著。”爸爸的口氣有點兒逆來順受的味道,但總還是心平氣和,能叫別人舒坦一些。 織夢內容管理系統
“你們說過要給我一隻狗的,”瑪利歐說,“但是從來都沒有兌現過。我也從來沒有養過貓啊、鳥啊,或是別的什麼。我要這只蟋蟀做我的寵物。”
“那麼,它就是你的了。”爸爸說。當爸爸用某種靜靜的語氣講話的時候,事情總是就這麼決定了。到了這個時候,就連媽媽也不敢再有什麼意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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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歎了口氣說:“嗯,這樣……”瑪利歐知道這下沒問題了。當媽媽說“嗯,這樣……”就是妥協的意思。“不過,你得知道,這只是讓它暫時留下來看看而已。只要一發現它把其他的蟋蟀朋友也招來了,或是我們得了什麼怪病,它就得立刻滾蛋!” “沒問題,媽媽,都聽你的!” 瑪利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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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瑪利歐!”爸爸說,“幫我關店門吧!”
瑪利歐把火柴盒舉到眼前。顯然,蟋蟀也知道自己可以留下來了,它看起來快樂多了。“晚安!”瑪利歐說,“明天一早我就過來看你。” “還跟它講話呢!”媽媽說,“我看我就快有個蟋蟀兒子了。” 本文來自織夢
爸爸抓著報攤木蓋子的一邊,瑪利歐抓住了另一頭,他們一起把攤子給罩好了。爸爸把它上了鎖。他們走下樓梯去搭車的時候,瑪利歐還回過頭來望了望。他幾乎可以感覺到,黑暗中,那只蟋蟀正靜靜地蜷伏在它的火柴盒子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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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白利尼一家
塔克老鼠一直在注視著白利尼一家,留心聽著他們的談話。除了四下挖寶以外,它最大的享受,就數偷聽人類談話了。這也是它!擇住在時代廣場地鐵車站的理由之一。一等這家人消失了蹤影,它立刻衝過地板,一溜煙兒地登上了報攤。這個用木板釘成的攤子,有一邊已經裂開了,露出一條很大的縫隙,所以它可以很容易就跳進去。它以前就來過好幾次,不過都只是來探探這裡面的情況而已。有好一會兒,它就這樣站在那把三條腿的高板凳下面,好讓眼睛習慣裡面的黑暗,然後才跳上去。
“喂!”它小聲叫喚著,“嘿,上面的,你睡著了嗎芽”塔克沒聽見回答。
“喂!嗨!”塔克又輕輕叫了一回,這回的聲音比較大了點兒。
從上面的架子那裡傳來一陣腳步移動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是那些小腳正在摸索著往邊上移動。“是誰在那兒叫‘喂’的芽”有個聲音說。 “是我!”塔克說,“就在下面的板凳上。” 內容來自dedecms
一顆閃著兩隻黑眼睛的黑色頭顱端詳著它。“你是誰啊芽”
“老鼠啊!”塔克說,“你又是誰呢芽”
“我是柴斯特蟋蟀。”這只蟋蟀說。它有個高頻率的美妙聲音,說出來的每句話都好像是超凡脫俗的音樂。
“我叫塔克。”塔克說,“我可以上來嗎芽”
“我想可以吧!”柴斯特說,“反正這也不是我的房子。”
塔克跳了上去,坐在柴斯特的旁邊,把它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你是蟋蟀,”它挺欽佩地說,“原來你是只蟋蟀。我以前從來沒見過蟋蟀。”
“我倒是常常見到老鼠。”柴斯特蟋蟀說,“我在康涅狄格州的老家就認識好幾隻。”
“你就是打那裡來的芽”塔克問道。
“是啊!”柴斯特說,“我看我是再也回不去了。”它又幽幽地補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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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麼跑到紐約來的芽”塔克問道。
“那真是說來話長!”柴斯特蟋蟀歎著氣說。
“跟我說說看嘛!”塔克一邊說,一邊蹲坐下來。它最愛聽故事了,只要內容不是編造的,這幾乎就跟偷聽別人講話一樣有趣呢!
“嗯,我想應該是兩天……不對,三天前的事了。”柴斯特說了起來,“當時我正在我那根樹樁的頂上,舒舒服服地享受溫暖的好天氣,心裡想著,夏天又到了,真好!我就住在一根老樹樁裡面,在一棵柳樹的旁邊,我常常爬到自家屋頂上四下眺望。那天我還正在練習跳躍。我樹樁家的另一邊,有一條小溪從柳樹那邊流過去,我向來就愛在那裡跳過來跳過去的,好練練我的腿勁兒,準備迎接夏天的來臨。你知道,我是很愛跳的。”
“我也是。”塔克說道,“特別是上下班人多的時候。” 本文來自織夢
“我才剛這麼跳完,忽然聞到了一股香味。”柴斯特繼續說著,“是臘腸,我最愛吃的。”
“你喜歡臘腸芽”塔克突然插嘴說道,“等等!等等!你稍等一下!”
說著,它就縱身一跳,一路從架子上跳到了地面,直衝回它那排水管的家裡去了。柴斯特看著它這麼跑開,不禁搖了搖頭。它想,塔克實在太容易激動了,就算它是一隻老鼠,恐怕也是太衝動了一點兒。
在排水管裡面,塔克的窩可以說是由一大團廢紙、碎布、紐扣、散落的珠寶、小零錢和所有地鐵車站裡撿得著的東西組合成的。塔克急急忙忙地一陣亂找,只管把東西往兩邊猛扔。反正,整潔可不是它的生活原則。最後它總算找到了它要的東西:一大塊傍晚時撿回來的臘腸。這本來是要當明天的早餐的,但是它心想,與平生見過的第一隻蟋蟀會面,可是件別具意義的大事,絲毫馬虎不得,於是它毫不猶豫地叼著臘腸,急急趕回報攤了。 內容來自dedecms
“你看!”它把臘腸丟到柴斯特面前,挺神氣地說,“臘腸!你繼續講故事,我們一起來享受一點兒點心。”
“你太客氣了!”柴斯特說道。它很感動,一隻它才認識幾分鐘的老鼠,居然就願意跟它一起分享食物,“我剛剛吃了一點兒巧克力,但是除了它,這三天我什麼也沒吃過。”
“吃吧!吃!”塔克催促它。它把臘腸咬成了兩塊,並且把較大的那塊遞給了柴斯特,“你剛才說你聞到了臘腸的香味,後來又怎麼樣了芽” “我就從樹樁上跳了下來,朝著那股香味跑過去。”柴斯特說。
“很合邏輯!”塔克說道,一邊嘴巴塞得滿滿的用力咀嚼著,“要是我,我也一定會這麼做的。” “原來,那股香味是從一個野餐籃裡散發出來的。”柴斯特說,“從我那根樹樁再隔過幾堆草的地方就是片草地,有一群人正在那兒野餐。他們帶了白煮蛋、冷的熏雞、烤牛肉。除了我聞到的那些臘腸以外,還有一大堆其他的東西。”塔克老鼠想到了這一大堆食物,禁不住快樂地低吟起來。 “他們當時玩得正開心,又笑又唱的,所以我跳進野餐籃裡的時候,根本沒人注意到我。”柴斯特繼續說道,“我很有把握,假如我只是稍稍品嚐一下的話,他們一定不會介意的。” 內容來自dedecms
“就是嘛!”塔克一副深表同感的模樣,“幹嗎要介意呢芽反正東西多得很,夠每一個人吃的,有什麼好責怪的呢芽”
“不過,現在我得承認,”柴斯特繼續說下去,“我可不只是嘗嘗而已。事實上,我吃了好多好多,簡直連眼睛都睜不開了。當然,也是因為那些跳躍練習讓我感到太累了,結果我不知不覺地就在野餐籃裡睡著了。等我醒過來以後,所知道的第一件事就是:有人把一袋裝著烤牛肉三明治的袋子壓在我身上了。這下我可動彈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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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太奇妙了!”塔克發出了一聲驚歎,“竟然被埋在烤牛肉三明治的下面了!嗯……還好,有人遭遇過比你更慘的命運。”
“起先我還不怎麼害怕。”柴斯特說,“我想,他們很可能只是從紐坎南或是其他附近的城鎮來的,早晚他們總得把野餐籃打開來的。誰曉得呢!”它搖頭歎息著,“我卻感覺到有人把籃子帶進了一部汽車裡,開到了某個地方,然後又把籃子提了下來。那裡一定是火車站。然後我又被帶上了車,開始聽到轟隆的聲音,就是火車發出的那種聲音。到這時候我真的嚇壞了。我知道時間正一分一秒地過去,我也一分一秒地離我的樹樁越來越遠了。更何況,我還緊緊地卡在那些烤牛肉三明治下面呢!”
“難道你沒想過要想辦法咬出一條生路嗎芽”塔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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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連一點兒縫隙都沒有。”柴斯特說,“不過,幸好每隔一會兒,火車就顛簸一下,我拚命地讓自己掙脫開一點兒。就這樣,火車不斷地往前走,然後停住了。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一直到籃子給提了下來,我聽見那些嘈雜的聲音,才恍然大悟,這裡一定是紐約。” 本文來自織夢
“你沒來過這裡芽”塔克問。
“老天,可不是!”柴斯特說,“但是我知道這個地方。我認識一隻燕子,它講過,每年春秋,在往返北方的途中,它都會飛經紐約。不過話說回來,我上這兒來幹嗎呢芽”它挺不自在地變換了一下姿勢,把蹲坐的兩條腿換成了另兩條,“我可是只鄉下蟋蟀。”
“別擔心!”塔克說,“我會拿臘腸來餵你,你會沒事的。再繼續講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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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就是這樣了。”柴斯特說,“那些人下了火車,走了一段路,又上了另一輛車,這甚至比前面那一輛更嘈雜。” 織夢內容管理系統
“那一定是地鐵。”塔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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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這麼想。”柴斯特說,“你可以想像當時我有多麼害怕。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會往哪兒去!我想甚至有可能是去得克薩斯州呢!可我又想,不會有那麼多人只是為了野餐,就大老遠地打得克薩斯州到康涅狄格州。” 本文來自織夢
“這可就很難說了,這個地方什麼怪事都有。”塔克一邊說,一邊點著頭。
“反正我死命地掙扎,使盡吃奶的力氣,努力讓自己鬆脫開來。最後我終於成功了。等他們從第二輛火車下來的時候,我一個飛躍,就落在那邊角落的一堆灰塵裡。”
“用這種方式初次光臨紐約,可真是太特別了!”塔克說,“居然落在時代廣場地鐵車站的一堆垃圾裡。嘖!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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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就在這裡了!”柴斯特絕望地說出了結局,“我躺在那裡足足有三天了,不知該如何是好。後來我實在是太緊張了,就叫了起來。” “原來就是那個聲音啊!”塔克插嘴道,“我聽到了,可不知道到底是誰在叫。”
“是啊,那就是我!”柴斯特說道,“通常我們都是過了盛夏以後,才會大唱特唱的。但是,我的天,我總得做點兒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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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蟋蟀本來一直是緊靠架子邊上坐的,這時,不知怎麼的,也許是因為它聽到了一點兒微弱的聲音吧!那聲音就像是足掌上長了肉墊的腳爪,正輕手輕腳地走過地板……它剛巧低頭看了看,只見一個原來一直靜靜蜷縮在下面黑暗裡的陰影,忽然縱身一跳,正好不偏不倚地落到了塔克和柴斯特的旁邊。 織夢內容管理系統
“小心!”柴斯特大聲叫道,“是貓!”它立刻一頭鑽進了火柴盒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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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柴斯特把頭埋在面巾紙裡 織夢好,好織夢
它可不想看到它新交的朋友——塔克老鼠,就這樣遭到殺身之禍。它回想起在康涅狄格州的時候,也見過貓和老鼠在草地上打架。除非當時老鼠距離它們住的洞口很近,否則這種打架大都是一面倒,結局差不多都一樣。但是如今這隻貓來得太快了,塔克根本不可能逃得掉。 本文來自織夢
四下裡一點兒聲音也沒有。柴斯特抬起頭來,小心翼翼地望了望身後。那只有著灰綠色眼睛、全身黑色條紋的大貓,正端坐在自己的後腿上,尾巴在前爪附近甩動著。而就在這兩只可怕的利爪中間,老鼠塔克卻渾然不覺地坐在敵人的下巴底下,它正好奇地望著柴斯特呢!這只蟋蟀開始瘋狂地打著手勢,暗示老鼠趕緊抬起頭來看看,在它的上方是何等可怕的威脅啊! 織夢內容管理系統
塔克若無其事地抬了抬頭。貓也低頭直視著它。“噢,它啊!”塔克一面說,一面伸出右前掌逗弄著貓的下巴,“它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快出來吧!” 柴斯特爬了出來,先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 copyright dedecms
“柴斯特,來見見亨利!”塔克說,“亨利,這是柴斯特,它是只蟋蟀。”
“很高興能認識你!”亨利用如絲般溫柔的聲調說。
“嗨,你好!”柴斯特說。它覺得挺丟臉的,自己居然大驚小怪的,搞出個大笑話來,“我倒不是替自己擔心。我以為貓和老鼠是世仇。” “也許在鄉下是這樣吧!”塔克說,“但是在紐約,我們可早就冰釋前嫌了。亨利是我認識最久的老朋友了。它就跟我一起住在排水管裡。今天晚上的收穫如何,亨利芽” 本文來自織夢
“不怎麼好。”亨利說,“我去了東區那邊的垃圾桶,照理說,那些有錢人應該會扔出很多垃圾的,可是卻沒有。” 內容來自dedecms
“柴斯特,你再弄出那種聲音來給亨利聽聽!”塔克說。 織夢內容管理系統
柴斯特抬起了那對小心折疊在它背上的黑色翅膀,嫻熟、快速地舉起上面那隻,拉過了底下的那隻,整個車站都應聲迴盪起美妙的樂音。 “太美了,非常動聽!”亨利說,“這只蟋蟀很有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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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你是用嗓子唱的。”塔克說,“沒想到你竟然是用翅膀拉的,就像拉小提琴那樣,用一隻翅膀來拉另一隻芽”
“是的。”柴斯特說,“這對翅膀不怎麼適合飛行,不過反正我也比較喜歡音樂。”它很快又拉了幾聲出來。 dedecms.com
塔克老鼠和亨利貓彼此對視,微笑起來。“聽得我也想叫上兩聲了。”亨利說。
“有人說蟋蟀是‘吱吱吱’地叫的,”柴斯特解釋著,“還有人說是‘唧唧唧’,但是我們蟋蟀卻覺得這兩種聲音都不對。” dedecms.com
“我聽起來倒覺得像是‘娑娑娑’的聲音。”亨利說。 本文來自織夢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他們才會叫我們‘蟋蟀’吧!”塔克說。
它們全都笑了起來。塔克的笑聲尖尖的,聽起來有點兒像打嗝。柴斯特現在覺得快樂多了,感覺前途也不再像當初它獨自縮在角落那堆灰塵裡時那樣陰沉可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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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在紐約停留一段時間嗎芽”塔克問道。 織夢內容管理系統
“我看我是非這樣做不可了,”柴斯特說,“可還不知道該怎樣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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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倒沒什麼問題,我們可以把你帶到就近的車站去,讓你登上一列往康涅狄格州去的火車,回家去。”塔克說,“但是,你為什麼不趁機試試過一下城市生活呢芽見見新面孔,看看新玩意兒,而且瑪利歐很喜歡你的。” dedecms.com
“是啊,但是他媽媽可不喜歡我。”柴斯特說,“她認為我身上有細菌。” 本文來自織夢
“細菌!”塔克很不屑地說,“只要有人給她打成黑眼圈,她就連提都不敢提了,你根本就別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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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你沒能結交到更有勢力的朋友,”亨利貓說,“這個書報攤的前途恐怕挺危險的。” copyright dedecms
“這倒是真的。”塔克也悲哀地搭腔,“他們可能很快就要破產了。”它跳上一堆雜誌,藉著從木蓋隙縫透進來的一點兒微光,讀著那些雜誌的名稱:“《藝術新聞》、《美國音樂》,除了那些留長髮的,誰要讀這些玩意兒呢芽” 織夢內容管理系統
“我不懂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柴斯特說。過去在草原上,它也曾聽過牛蛙、土撥鼠,還有兔子,甚至一些在地上爬行的蛇類所講的話,卻從來沒聽過有誰是像塔克老鼠這樣說話的,“什麼叫做留長髮的芽” 織夢好,好織夢
塔克抓了抓頭皮,想了一會兒才說:“一個留長頭髮的,肯定是在各方面都非常講究的。就拿阿富汗獵犬來說吧,那就是個留長髮的!”
“阿富汗獵犬它們讀《美國音樂》芽”柴斯特蟋蟀問道。
“要是能夠,它們會讀的。”塔克說。
柴斯特聽了不禁搖了搖頭,說:“我恐怕沒有辦法適應在紐約的生活!” 內容來自dedecms
“噢,你當然可以嘍!”塔克尖著嗓門兒說,“亨利,我們帶柴斯特到上面去,見識一下時代廣場,你看怎麼樣芽你想去看看嗎芽柴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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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哇!”柴斯特雖然心裡對於這樣大膽地跑進紐約市區裡挺遲疑的,但嘴上仍然答應了。 內容來自dedecms
它們三個跳下了地板。報攤一邊的裂縫正好足夠亨利通過。它們一邊越過車站地板,塔克一邊指點著一些有意思的景觀,比如尼狄克的午餐供應台,塔克還在那裡停留了好一陣子;還有羅福特的糖果店。然後它們來到排水管這邊。當它們通過管子的時候,柴斯特得特別小心地輕輕跳,免得撞到了排水管的頂端。管子裡好像有上百個彎彎曲曲的轉彎,還有好多好多其他的水管從一條主要管道裡通出去,簡直就像個迷宮似的。但是就算是在黑暗裡,塔克老鼠對所有的通道也都瞭如指掌。好不容易,柴斯特終於看到了上面的亮光,於是奮力一跳,登上了人行道。然後它就目瞪口呆地蹲伏在水泥地上,驚訝得差點兒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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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正站在時代廣場南端那棟時代大樓的一個角落裡。這只蟋蟀的頭頂上,一幢幢高樓大廈好像一座座明亮的高山,直聳入夜空中。雖然這麼晚了,霓虹燈依然閃亮耀眼。各式各樣的紅、黃、藍、綠燈光,一齊映照在它身上,空氣裡充滿了人來車往的嘈雜聲。這情景就好像時代廣場是個大貝殼,各樣的顏色和聲音就像波浪,一波波地湧進了貝殼裡。一陣心悸讓柴斯特不禁閉上了眼睛。對於一個到目前為止,向來靠柳樹高度來度量事物,用潺潺的溪水聲來評價周圍聲音的蟋蟀而言,這幅景象未免太可怕熏也太艷麗了一點兒。 織夢內容管理系統
“你喜歡嗎芽”塔克問它。 本文來自織夢
“嗯,這……這實在非常了不得!”柴斯特支支吾吾地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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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該在聖誕前夜看看這裡的光景,那才真叫壯觀呢!”亨利說。 copyright dedecms
柴斯特的眼睛漸漸地適應了這些燈光。它抬起了頭,看著上面很高很遠的地方,在高過紐約,也高過整個世界的夜空裡,它認出了一顆過去在康涅狄格州常看到的星星。等它們又下到車站後,柴斯特再次躺進了火柴盒裡,它心裡仍忍不住惦記著那顆星星。想到在經歷了這一切新奇又陌生的遭遇後,居然還有這麼一個它熟悉的東西,依然高掛在那裡,對著它眨眼,實在讓它好過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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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二天早晨
瑪利歐又跟爸爸一起回到了書報攤。通常星期天他都會睡到很晚才起床的,今天卻起得比爸媽都早,而且不斷催促著爸爸趕快動身。 織夢好,好織夢
他們合力抬起了報攤的木蓋子,瑪利歐立刻一個箭步衝了進去。他拿起火柴盒,朝裡面望著。柴斯特就這麼安穩地躺在面巾紙上,但它並沒有睡著,也一直在等待瑪利歐來。見到瑪利歐,它立刻“啾”地叫了一聲。
爸爸聽到這一聲輕叫也露出了微笑。“它一定很喜歡這裡。”他說,“它並沒有趁著夜裡偷偷跑掉。” dedecms.com
“我知道它不會的。”瑪利歐說。
瑪利歐帶了點兒麵包、一塊糖和一點兒冷的甘藍菜,給柴斯特當早餐。他也拿不準,蟋蟀究竟喜歡吃些什麼,所以就決定每樣都讓它試試看。柴斯特跳上了瑪利歐的小指頭,爬到他手心裡放食物的地方。在老家的草地上,它通常是吃樹葉和青草,偶爾還會來點兒嫩樹枝;在紐約卻吃起了麵包、糖果和臘腸,而且還發覺它們挺好吃的。
等柴斯特吃夠了,瑪利歐便把剩下的食物包在一張蠟紙裡,收進了錢箱。然後他又讓這只蟋蟀溜進火柴盒,把它帶到報攤旁邊一個午餐供應台去。 “你看!”他跟櫃檯上的那個人說,“這是我的新寵物,它是只蟋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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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櫃檯的這個人叫做米奇,他有一頭紅色的鬈發。“很不錯的一隻蟋蟀。”他說,一邊從火柴盒邊窺視著柴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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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給他一點兒水喝,好嗎芽”瑪利歐問道。 內容來自dedecms
“沒問題!”米奇立刻倒了一杯水給他。瑪利歐抓著柴斯特的後腿,小心地把它放低,直到它的頭伸到了接近水面的地方。柴斯特把頭浸到水裡,好好喝了一大口。然後它把頭收回來,深吸了一口氣,又探頭喝了一口。
“你幹嗎不讓它站在邊上喝呢芽”米奇說。他很有興味地看著柴斯特,因為他從來沒見過蟋蟀從玻璃杯裡喝水。
瑪利歐輕輕地把他的寵物放到了玻璃杯邊上,然後又輕輕地把手抽了回來。柴斯特彎下身,想探頭到水面上去。不料玻璃太滑了,它一個不小心,就一頭栽進了水裡。瑪利歐趕緊把它撈出來,用紙巾幫它擦乾。其實柴斯特自己倒不在意跌進水裡。以前在康涅狄格州的時候,它也曾經跌進過小溪裡幾次。而且它也明白,要習慣城市裡的生活還得花上一點兒時間才行。譬如說,從杯子裡喝水這種事就是一個例子。
“這只蟋蟀會不會想來點兒汽水芽”米奇問道。 織夢內容管理系統
“我想它應該很願意吧!”瑪利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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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口味的芽”米奇問。 dedecms.com
瑪利歐想了一會兒,說:“我想,草莓的好了。”這正好是他自己最喜歡的口味。 dedecms.com
米奇拿了一把湯匙來,倒了一滴草莓糖汁到勺子裡,然後又加了一滴奶精,擠了一點兒蘇打水,還有像指甲般大小的冰淇淋。這就成了用來給蟋蟀喝的草莓汽水了。他也給瑪利歐弄了一杯,比柴斯特的多一點兒,不過也多不了多少,因為這是白送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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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們把汽水都喝光了,米奇拿了一個紙杯,並且在上面寫了“蟋蟀”兩個字。“這就是它的杯子了。”他對瑪利歐說,“你可以隨時過來倒水給它喝。” “謝謝你,米奇!”瑪利歐說。他把柴斯特放回了火柴盒裡,“我得去給它弄間屋子了。”
“過一會兒再帶它過來!”米奇在他們後面叫著,“我會弄個聖代給它吃。” 織夢內容管理系統
在報攤那裡,白利尼老爸正跟史麥德利先生聊天。史麥德利先生是白利尼家最好的顧客。他是一位音樂老師,每個月的最後一個星期天,早上十點三十分,他從教堂回家的路上,總會順道過來買上一本《美國音樂》雜誌。不管天氣如何,他都隨身帶著一把捲得整整齊齊的長柄雨傘。跟往常一樣,爸爸正在和史麥德利先生談論歌劇。白利尼一家人最最喜歡的莫過於歌劇了。冬天裡的每個星期天,收音機裡播放歌劇的時候,他們一定會圍在報攤的收音機旁邊,聚精會神地在地鐵亂哄哄的喧鬧聲裡,聆聽廣播中的歌劇。 copyright dedecms
“早安,史麥德利先生!”瑪利歐說,“你猜我有什麼芽”史麥德利先生猜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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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只蟋蟀!”瑪利歐說,一邊把柴斯特高舉起來,給這位音樂老師看。 dedecms.com
“太棒了!”史麥德利先生說,“這可是只愛唱歌的小傢伙。”
“你想拿著它看看嗎芽”瑪利歐問道。 本文來自織夢
史麥德利先生向後退了一下。“噢,我想不要了!”他說,“我八歲那年,被蜜蜂蜇過一次,從那兒以後就一直挺怕昆蟲的。” 內容來自dedecms
“它不會蜇你的。”瑪利歐說。他讓火柴盒傾斜了點兒,柴斯特便跌進了史麥德利先生手裡。這個舉動使這位音樂老師微微顫抖了一下。“我昨天晚上聽到它在鳴叫。”瑪利歐說。
“你看它會不會叫給我聽芽”史麥德利先生問道。
“也許會喲!”瑪利歐說。他把柴斯特放到櫃檯上,說:“請你叫給我們聽聽吧!”為了讓柴斯特更明白他的意思,他還自己先叫了幾聲。雖然他叫得不太像,不過柴斯特還是弄明白了。於是它讓翅膀交錯,發出了一聲挺地道的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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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和史麥德利先生都高興得讚歎起來。“多麼完美的中央C音哪!”史麥德利先生說。他像樂團指揮一樣地抬起手來,手一放低,柴斯特就應聲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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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給它上幾堂音樂課嗎芽史麥德利先生芽”瑪利歐問道。 內容來自dedecms
“我又能教它些什麼呢芽”史麥德利先生說,“它已經從最偉大的老師——大自然那裡受到最好的訓練了。大自然把一對可以交互拉響的翅膀賜給了它,又給了它本能,可以發出這麼美妙的樂音。我再也沒辦法給這位小小的黑色‘奧爾甫斯’增添任何天分了。” 織夢好,好織夢
“誰是奧爾甫斯啊芽”瑪利歐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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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爾甫斯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一位音樂家。”這位音樂老師回答道,“很久很久以前,他是一位彈豎琴的音樂家。他的演奏是如此美妙,不但人類喜歡,就連岩石、樹木和瀑布都會停滯不動留心傾聽他的演奏。獅子不再追逐麋鹿,河川也停住不流,風也屏息傾聽。全世界都安靜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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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利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他真希望看到大家全都安靜下來傾聽一場演奏的情景。“那一定是一場好棒好棒的演奏!”最後他說。 史麥德利先生微微一笑。“確實是的。”他說,“也許有一天,你的蟋蟀也會演奏得一樣好。我對像它這麼有天賦的生物,可是抱有很大的期望喲!瑪利歐。”
“你聽到了嗎芽”白利尼老爸說,“也許有一天它會出名哪!”
瑪利歐是聽到了,沒錯。然而現在他心裡卻還有別的事。“爸爸,我可不可以到中國城去,給我的蟋蟀弄個屋子芽”他問道。 織夢好,好織夢
“屋子芽什麼樣的屋子芽”他父親問。 織夢好,好織夢
“吉米萊博夫斯基說,中國人很喜歡蟋蟀,他們有一種專門做給蟋蟀住的小籠子。”瑪利歐解釋著。 dedecms.com
“今天是星期天,”爸爸說,“不會有什麼店開門的。” 織夢內容管理系統
“嗯,還是可能有一兩家開門的。”瑪利歐說,“中國城嘛!何況,如果真的商店都休息的話,我也可以認好門,知道下次該到哪裡去買。” “好吧!”白利尼老爸說,“不過……” 但是瑪利歐已經等不及什麼“不過”了。他立刻把柴斯特一把攏進了火柴盒,迫不及待地向通往城裡去的地鐵樓梯那邊跑了過去,一邊還頭也不回地叫著:“再見了,史麥德利先生!”爸爸和史麥德利先生望著他急匆匆地跑走了。之後,爸爸才帶著那種快樂又無可奈何的表情,朝這位音樂老師聳了聳肩膀,兩個人又繼續討論跟歌劇有關的話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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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地鐵上市中心
瑪利歐搭乘市內線的地鐵上市中心去。他把火柴盒擱在胸前,好讓蟋蟀看得到外面。這是柴斯特第一次看到地鐵沿線的風光。上回它一直被埋在牛肉三明治下面,什麼也沒瞧見,這次它得好好抓住這個機會。於是它爬了出來,身體掛在盒子外頭,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這節車廂。柴斯特顯得非常好奇,它還想:只要能在紐約多待一天,它就要隨時隨地好好見識一下這個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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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目不轉睛地盯著一位戴了頂草帽的老婦人,心裡直納悶,那上面的花到底是不是真的芽如果是真的,那它們的味道又怎麼樣呢芽不一會兒,火車忽然發出好大的響聲,停住了。柴斯特也跟大多數第一次搭乘地鐵的人一樣,不太習慣這種突然停車的情況,一頭從盒子裡栽了出來,跌到了瑪利歐的大腿上。 copyright dedecms
瑪利歐把它撿起來,叮嚀說:“你得小心點兒!”他把手指壓在盒子的開口上,只留下一點兒足夠柴斯特探出頭來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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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利歐在運河街那一站下了車,走過幾條街,上中國城去了。柴斯特把脖子伸得老長老長的,它平生第一次見到紐約的白晝光景。雖然這個區域的建築物不如時代廣場那邊的高,但也足夠讓柴斯特自覺渺小了。
就像爸爸說的,中國城裡所有的店舖都是關著的。瑪利歐在那些狹窄、彎曲的街道上來來回回地走著。為了要探頭看清兩邊店舖的窗戶,確定有沒有人在,他不斷地往返於街道兩邊的店舖之間。有幾家店舖展示著那種一放進水裡就會綻放成漂亮紙花的紙板貝殼;還有些店舖則把一串串風鈴掛在窗口上,只要微風吹過,就會聽到它們叮噹作響。只是到處都沒看到有賣蟋蟀籠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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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條巷子的頂頭兒,有一家特別老舊的店舖。門上的油漆都已經剝落了,櫥窗裡擺滿各式各樣的小擺設。店門前有個招牌,上面寫著“馮賽——中國古玩”。招牌下方,還用比較小的字加上了一行:“兼營手洗衣物”。一位中國老人正蹺著二郎腿坐在門口。他穿的上衣繡著好些紅絲線的龍,外面還加了件絲質背心。老人正銜著一根好長的白色泥質煙斗抽著煙。 copyright dedecms
瑪利歐停了下來,探頭望了一下這家店的窗口。這個老人沒有轉頭,只是偷偷地用眼角瞄著這個男孩子,然後慢慢地把煙斗從嘴裡抽了出來,朝空中噴了一股煙。 本文來自織夢
“你是馮先生嗎芽”瑪利歐問道。 織夢內容管理系統
這人挺順溜地把頭轉了過來,就好像它是放在一個轉軸上似的。他看著瑪利歐,應道:“我是馮賽。”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兒奇怪,但是卻很好聽,很像小提琴撥弦時發出的樂音。馮賽是很多年前從中國來到這裡的,他講話的方式很奇特,但是瑪利歐卻很喜歡。他欣賞人類各種不同的獨特發音方式,幾乎不亞於他對蟋蟀樂音的喜好。 織夢好,好織夢
“我想買個蟋蟀籠子,不知道你這兒有沒有芽”瑪利歐問。
馮賽把煙斗又放回了嘴裡,使勁兒地吸了幾口。現在他的眼睛瞇得比先前更小了。“你有蟋蟀芽”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於細聲問道,聲音微小到瑪利歐幾乎聽不到。 “有的。”瑪利歐說,“就在這裡。”說著就打開了火柴盒。這下輪到柴斯特和馮賽雙目對視了。
“噢,很好!”馮賽說著,臉上的表情突然出現了非常顯著的改變。他忽然變得活潑起來,好像就要在人行道上跳起舞來似的。“你有蟋蟀,太好了!”他開心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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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利歐被馮賽突如其來的改變嚇了一跳。“我想給它買個屋子。”他說。 內容來自dedecms
“請進店裡來吧!”馮賽說道。他打開了門,兩人便走了進去。瑪利歐從來沒見過這麼雜亂的房間,裡頭堆滿了雜七雜八的中國玩意兒。從絲質長袍、筷子到一包包的手洗衣物,各式各樣的東西堆得滿架子和椅子上都是。空氣裡飄散著一種淡淡的、甜甜的焚香的氣味。馮賽把一堆中文報紙推到了地板上。“你請坐!”他說,一面打手勢,要瑪利歐坐在他才清理出來的椅子上,“我馬上就來。”說著就穿過店後面的一道門,消失了蹤影。 織夢好,好織夢
瑪利歐靜靜地坐著。他很怕一動,那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中國玩意兒全都會坍塌下來,把他給埋在下面。他看見面前的一個玻璃箱裡,擺著一整排象牙雕刻的中國女神像。她們的嘴唇上都帶著一抹非常奇異的微笑,就好像她們知道些別人都不知道的事情,而且她們彷彿正目不轉睛地直視著瑪利歐。他也想注視她們,但是沒辦法保持住凝視的目光,只好把視線移開了。 dedecms.com
過了幾分鐘,馮賽回到了房間裡。他帶來了一個寶塔形的蟋蟀籠子。這個籠子一共有七層,每層都比下面一層稍小一點兒,最上面則是個細細的尖頂。籠子底層漆成紅色和綠色,塔尖則是金色的,有一邊還有個帶小閘鎖的門。瑪利歐愛死這個小籠子了,一股想擁有它的強烈慾望使他興奮得全身都顫抖了起來。但它看起來實在是很昂貴的。 本文來自織夢
馮賽豎起右手大拇指,很鄭重地說:“這是個很古老的蟋蟀籠子,以前是專門為中國皇帝養蟋蟀預備的。你知道第一隻蟋蟀的故事嗎芽” “不知道,先生。”瑪利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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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馮賽說,“我來說給你聽!”他把籠子放下來,又從口袋裡掏出了泥質煙斗。一會兒,煙點著了,一縷輕煙從煙袋鍋兒裡冉冉升起。他為了強調他所說的,還用煙斗比畫了一下,在空中畫出一個個小小的圖案,很像中國的書法。 織夢內容管理系統
“很久以前,盤古之初,世界上本來沒有蟋蟀。但是卻有個非常聰明的人,他知道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這人有個名字,叫做西帥,他只講真話。世界上沒有他不知道的秘密。他瞭解動物和人的思想,也明白花和樹的願望,還知道太陽和星星的命運。對他而言,整個世界就像是一張攤開的書頁,可以隨他盡情閱讀。就連住在天上的玉皇大帝也都因為西帥講述的真理而深愛他。 織夢內容管理系統
“很多人都從大老遠的地方來,要聽西帥預卜他們的命運。他會對這個說:‘你是好人,會和山邊長的香柏樹一樣長壽。’對另一個則說:‘你這個壞蛋,你就快死了。再見!’由於西帥對所有人都只講實話,所以那些壞人聽到他的話後都非常不高興。他們想:‘我是個壞人,現在,大家都知道我有多壞了。’於是那些壞人就決定要聯手殺死西帥。西帥非常明白他們要殺他,因為他知道所有的事啊,不過他並不在乎。西帥的心裡有如蓮花一樣散發著甜美芬芳的氣息,充滿了平靜。所以他就這麼等待著。 dedecms.com
“然而,那住在天上的玉皇大帝卻不肯讓西帥就這樣被害。他認為這個只講真話的人,比人間的帝王更可貴。所以等那些壞人要殺害西帥的時候,玉皇大帝就把他變成了蟋蟀。於是這個只講真話又知道萬事的人,從此開始唱起沒有人懂得,卻又人人愛聽的歌了。不過他的歌神明會懂得,而且深受感動。對他們來說,一首首美妙的蟋蟀之歌,就是這位仍在講真理,又知曉一切的人所吟唱的歌曲。”
馮賽住了口,靜靜地抽著煙斗。瑪利歐也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直視著那個蟋蟀籠子。他一邊想著這個故事,一邊在心裡感受著他有多想要這個籠子。柴斯特也在火柴盒裡仔細地聆聽著,它也深深地被這個西帥的故事感動了。當然它並不知道這故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不過它的心底卻隱約有點兒相信。因為它自己也一直認為,它的歌聲應該不會就只是一些無意義的鳴叫而已。跟往常一樣,一旦它不知道還有些什麼別的事可做了,就會不由自主地把一個翅膀搭在另一個上面,輕輕地搓拉起來。於是清亮的樂音便在這個店舖裡響了起來。 織夢內容管理系統
馮賽抬起頭來,那張老臉的嘴角泛起了一抹微笑。“嘿,這樣啊!”他輕語著,“蟋蟀已經明白了。”他又噴了幾口煙。
瑪利歐很想問他這只籠子要多少錢,但是又不大敢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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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蟋蟀實在太了不起了!”馮賽說,“我這個籠子就賣你十五美分吧!”
瑪利歐鬆了一口氣。這樣的價錢他還付得起。他從口袋裡找出了一個五分鎳幣和一個一角銀幣,這樣,他這個星期所剩的零用錢就只有一個兩角五分的硬幣了。“我買了,馮先生。”說著,他便把錢遞給了馮賽。 織夢好,好織夢
“我還要奉送一個小禮物給你。”馮賽說。他走到了櫃檯後面,從一個抽屜裡拿出了一個比蜜蜂大不了多少的小小鈴鐺,然後又拿了一根細線,把鈴鐺掛進籠子裡面。瑪利歐把柴斯特放進了籠子裡。這只蟋蟀跳起來,撞到了小鈴鐺上,發出了細微的叮噹聲。“這聽起來就像當年遠在揚子江邊,由寺廟裡隱約傳來的鐘聲!”馮賽說道。
瑪利歐向他道謝,感謝他講的故事,還有他送的鈴鐺。當他要起身離開的時候,馮賽又說道:“你想不想要塊中國幸運餅乾呢芽” “噢,想啊!”瑪利歐說,“我從來沒見過這種餅乾。” dedecms.com
馮賽從架子上拿下一個罐子,裡面裝滿了幸運餅乾。那是一種薄薄的脆餅乾,中間折起來的地方是空的。瑪利歐咬開了一塊餅乾,在裡面找著了一張小紙片。他把上面寫的字大聲讀了出來:“好運快到了,快快準備好!” 織夢內容管理系統
“哈哈!”馮賽笑了起來,笑聲很尖,也很興奮,“很好的建議。回去吧,再見了!要隨時準備好,等著喜事來臨喲!” dedecms.com
第七章 蟋蟀籠子 織夢好,好織夢
當晚等白利尼一家都回去了,柴斯特就跟亨利和塔克講起它上中國城的這趟旅行來。貓和老鼠都坐在架子上,柴斯特則是蹲坐在籠子裡那個小鈴鐺的下面。每隔一兩分鐘,塔克就會站起來,繞過去,到寶塔的另一邊看看。它真是羨慕極了。 內容來自dedecms
“馮先生還給了瑪利歐一塊幸運餅乾呢!”柴斯特說。
“我也非常喜歡中國食品。”亨利貓說道,“我常常到中國城的垃圾桶裡翻東西吃。”
塔克老鼠總算停了一會兒,不再呆望著那個蟋蟀籠子,這會兒接了句腔:“以前我也考慮過要不要住在那裡。不過那些中國人很會做些稀奇古怪的菜餚,比如用鳥巢做湯,鯊魚鰭煮羹。搞不好他們也會拿老鼠來做道什麼點心。所以最後我決定,還是離他們遠一點兒的好。” 織夢內容管理系統
亨利的喉嚨裡發出了幾聲低沉的輕輕的笑聲。“聽聽,這像是老鼠說的話嗎芽”它一邊說,一邊還在塔克的背上拍了一下,害得塔克在地上連打了好幾個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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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點兒,輕點兒,亨利!”塔克說道,一邊站直了身子,“你不曉得自己的力氣有多大。”它用後腿站了起來,從籠子的紅漆欄杆朝裡面望。“好漂亮的王宮!”它喃喃自語著,“太美了!住在這樣的地方真的會覺得自己就像國王一樣。”
“沒錯。”柴斯特說,“但我對老給關在籠子裡這種事,可沒有多大的好感。我還是比較習慣住在樹樁和地裡的洞穴中,關在這裡面讓我覺得挺緊張的。” “你想出來嗎芽”亨利問道,說著就伸出了右前爪的一根腳趾,抬起了籠子門上的閂子。 copyright dedecms
柴斯特把門一推,門立刻應聲開了。它也隨即跳了出來。“能夠自由自在的,可真讓人很開心。”它一邊說著,一邊繞著架子蹦蹦跳跳,“再沒有什麼事情比自由自在更棒了!”
“喂,柴斯特!”塔克說,“可以讓我進去一下嗎芽我從來沒有進過這種寶塔。” 織夢好,好織夢
“請便。”柴斯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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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克從門裡爬進了籠子,在裡面東張西望的。它躺了下來,先是靠這一側躺躺,然後又轉到另一側躺躺,最後還來了個四腳朝天。“要是再有件絲袍子就好了。”說著又用它的後腿站了起來,一邊還把一隻爪子搭在欄杆上。“我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中國皇帝了。怎麼樣,亨利芽”
“你看起來像只掉進了陷阱裡的老鼠。”亨利說。
“每隻老鼠最後都該到一個這麼棒的陷阱裡結束一生的。”塔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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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睡在這個籠子裡嗎芽”柴斯特問道。 dedecms.com
“噢,我可以嗎芽”這隻老鼠興奮地叫道。在它的觀念裡,所謂的“奢侈享受”指的就是在一個這樣的地方待上一夜。 “當然可以啦!”柴斯特說,“我還是比較喜歡火柴盒。” 本文來自織夢
“惟一的遺憾是……”塔克說,一邊跺了跺它左邊的後腿,“這個地板,睡在上面稍微硬了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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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排水管那兒給你找一些廢紙來。”亨利自告奮勇地說。 織夢好,好織夢
“不行,這樣會把這裡弄得亂七八糟的。”塔克說,“我們可不要讓柴斯特跟白利尼一家弄出什麼不愉快來。”它猶豫了一會兒,“嗯,也許我們可以就在這裡找點兒東西用。” 內容來自dedecms
“拿點兒面巾紙怎麼樣芽”柴斯特建議,“睡起來又軟又舒服。” 內容來自dedecms
“面巾紙是不錯,”塔克說,“不過,我在想……”它吞吞吐吐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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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啊,塔克,”亨利說,“你心裡早就盤算好了吧。就說出來讓我們聽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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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塔克開了口,“我在想,要是錢箱裡有幾張一塊錢的鈔票……” 內容來自dedecms
亨利不禁放聲大笑。“我就知道!”它對柴斯特說道,“除了它以外,還會有誰想睡在一堆一塊錢鈔票上芽” dedecms.com
柴斯特跳進了錢箱的抽屜裡,抽屜還是跟往常一樣敞開著。“這裡有幾張一塊錢的鈔票。”它叫了起來。 本文來自織夢
“這就夠我弄個床墊了,”塔克說道,“麻煩你們給我遞幾張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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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斯特把一塊錢鈔票遞給了亨利,再由亨利從門裡塞進去。塔克抓住了鈔票的一端,把它像張毯子似的抖了開來。這是張又舊又皺的鈔票。 “小心別把它扯破了!”亨利說。 “我不會把它扯破的,”塔克回答說,“我可是只認識鈔票價值的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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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又塞進了第二張鈔票,它比前一張新些也硬些。“我來看看!”塔克說。它把兩張鈔票的一角都抬了起來,各用一隻爪子抓著。“這張新鈔票可以墊在下面,我喜歡乾淨挺括的床單,然後比較舊的這一張就拿來當被子蓋。現在,就只需要一個枕頭了。拜託再看看錢箱裡還有什麼沒有。” 亨利和柴斯特在那敞開的、分成一格一格的抽屜裡又找尋了一會兒,裡面還有些小零錢,只是不太多就是了。 內容來自dedecms
“來個五分錢怎麼樣芽”亨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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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低了。”塔克說道。 內容來自dedecms
抽屜的後半邊還掩在錢箱的裡面,柴斯特往裡爬。裡頭很黑,什麼也看不見,它四下摸索著,突然一頭撞上了個東西。不管那到底是個什麼,反正似乎是又大又圓就是了。柴斯特又推又拉的,好不容易才把它弄到了報攤上透有微弱光線的地方。原來那是媽媽的一隻耳環,形狀像個貝殼,上面都是閃亮的小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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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環可以用嗎芽”它衝著塔克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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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想想看。”塔克說。 內容來自dedecms
“看起來上面還鑲滿了鑽石呢!”亨利說。 dedecms.com
“太好了!”塔克叫道,“把它送上來吧!” 織夢好,好織夢
亨利把耳環遞進了籠子裡。塔克像個珠寶商似的,仔細地端詳了一番。“我想這些鑽石是假的。”最後它宣佈。 dedecms.com
“是啊,但還是非常漂亮的。”柴斯特說著,早就跳進那些鑽石裡頭了。 織夢內容管理系統
“就用這個吧!”塔克說。它側臥在那張新鈔票上,頭則枕在這只耳環上,然後把舊鈔票拉上來,蓋到了身上。柴斯特和亨利聽到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我睡在皇宮裡的一張鈔票上了。”它說,“這真是美夢成真了!” 織夢內容管理系統
亨利貓喵喵地輕輕地笑起來。“晚安,柴斯特!”它說,“我要回排水管裡睡覺去了。”說著跳下了地板。
“晚安,亨利!”柴斯特回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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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一溜煙兒地從報攤邊上的開口鑽了出去,輕巧地跑過地板,回到了排水管的家,從頭到尾沒弄出一點兒聲音,簡直就跟一道影子一樣。柴斯特也跳進了火柴盒裡,它已經開始喜歡面巾紙的感覺了,這幾乎就像它那根老樹樁上軟綿綿的木頭,實在要比那個蟋蟀籠子更像個家呢!而現在,它們都各自睡在自己喜歡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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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塔克!”柴斯特說。 本文來自織夢
“晚安,柴斯特!”塔克也回應著。
柴斯特蟋蟀深深地沉入軟軟的面巾紙裡。它已經開始享受在紐約的生活了。就在它即將睡著的那一刻,蒙?中還聽到塔克老鼠在籠子裡快樂地低吟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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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柴斯特蟋蟀正做著夢 織夢內容管理系統
夢裡,它坐在康涅狄格州老家那根樹樁的頂上,嚼著一片柳樹枝上的葉子。它咬下一點點兒葉片,把它嚼碎了,然後